和智商不在同一水平線上的人聊天只會噎到自己。

最起碼喬珩是這麽覺得。

他忍住想把陳光逸拉黑的沖動, 莫名生出一種只有他自己靠譜的感覺。

喬珩高中之前, 是標準的好學生, 不翻墻不翹課認真聽課那種。自從和周清越認識後, 倒是被他帶著翻墻翹課。

喬珩在校外看了一眼學校的圍墻, 把包裝好的小禮物盒放到圍墻上面, 避免壓壞。他往後退了幾步，猛地往前沖，借力在墻上踩了兩下, 雙手撐在圍墻上，看著校園裏面蔥郁的樹木草叢，翻身過墻。

喬珩眉眼舒展，但是現在卻比以前輕松。

雙腳剛落地, 口袋裏面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消息, 眼裏透出不耐, 眉頭漸漸緊起來。把手機塞回口袋, 他反身去拿剛才放在圍墻上的禮物盒。

圍墻比他高了不少, 摸了一下沒摸到, 往旁邊隨手一移，淺藍色的盒子‘啪’地從上面掉下來，剛好砸中花壇邊緣，掉進花壇裏面。

喬珩蹲下伸手進去想要把盒子拿出來，不遠處就響起一聲人落地的聲音。

領導還是其他翻墻的？

學校花壇裏面種的灌木倒是挺高的, 從那邊的角度，喬珩整個人都被擋住。

劉求昉好不容易翻過來, 低頭看了眼蹭得一腿的白灰，皺了皺眉罵：“媽的，二中門衛真煩。”

他眼見著這兩天周清雲好像沒那麽反感他，他就忍不住的竊喜，果然，女人都一個樣。再烈的女人，還不是被追多幾天就軟了。

之前他還喊著幾個兄弟一起過來，現在周清雲好像也沒有特別討厭他。他就沒喊兄弟一起過來，畢竟在兄弟面前肉麻哄人的話還是說不出口。

劉求昉想起周清雲高傲的表情，忍不住地心動，直接快步往宿舍方向走。

喬珩垂眼，看了一眼他手機上發出去的消息。

……

周清越收到消息的時候在飯堂吃飯，勺子差點餵到鼻子裏面去，直接把勺子拍桌面往外跑。

陳光逸懵逼：“？？”說好的一起吃飯呢。

周清越一邊給他姐打電話，一邊和喬珩會合。

“對，姐你就讓他到學校門口，我跟他‘談談’。”

周清雲欲言又止，剛想勸周清越別理這件事，她有解決的辦法，就怕周清越到時候被學校以打架鬥毆的名義處分。

周清越：“姐你別怕，我不打人。”

周清雲：“真的？”

周清越有點納悶，明明他姐不是特別討厭劉求昉嗎？怎麽現在又非要護著她。

他呼出一口氣：“姐，你看我像是打人的人嗎？”

遠遠看見周清越，小跑過來的喬珩：“……”

周清雲斬釘截鐵：“像。”

周清越：“……”他走到喬珩身邊開免提，說：“姐，你這肯定是錯覺的，你問問我同學，在他心目中我肯定不是那種人。”

周清越肩膀輕撞喬珩：“喬珩你說我像嗎？”

喬珩想起周清越打得劉求昉直不起腰的那一拳，默不作聲。

周清越：“……”

周清雲直接笑出聲：“哈哈哈你看，在你同學心目中你也是這種人。”

周清越哼哼：“不管，姐你讓劉求昉到校門口等我。”

他掛了電話就拉著喬珩氣勢洶洶往校門口走。

喬珩還在想他是不是走錯方向了，門衛不給學生隨意出去。

然後周清越跟門衛說了兩句話，喬珩就看著門衛把門打開讓他們出去。

喬珩：“……你這…”

周清越這才發現喬珩一臉懷疑他是不是逃課逃得太離譜才能在門衛這裏刷臉的表情，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下他自己。

他解釋道：“……是上次門衛大哥他飯卡丟了，我借他飯卡才認識的。”

喬珩說：“我記得門衛打飯一般是十一點，好像還沒下課。”

周清越企圖洗白自己的罪名：“那天是…”

喬珩道：“體育課？”似笑非笑的嘴角仿佛在說體育課不是逃？

周清越：“……”

他們說話說到一半，就遠遠看見一個人往校門口這邊走，看了一眼門衛，特意繞過校門口，往校門口旁邊的圍墻走。

周清越作為翻墻專家，哪裏好翻他還不知道嗎？

他肯定說：“就校門口旁邊二十米，那裏有個停車棚，特別好……好…”

他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似乎想起了什麽，僵硬地轉頭去看喬珩。

喬珩終於忍不住輕笑，說：“……走吧，你帶我逃課的時候也沒見你想那麽多啊。”

周清越松了一口氣，兩個人走到圍墻下面，就等著劉求昉翻出來。

劉求昉心心念念周清雲主動約他出來這件事，還打算待會要不要去一起去看電影，結果剛從圍墻上跳下來，還沒站穩就被兩個人摁住雙手反手扣在他背後。

“啊，臥槽你們誰啊。”劉求昉怒吼，回頭一看楞了。

周清越笑瞇瞇伸手：“哈嘍，好久不見。”

劉求昉想起之前的事，怒氣噌地一聲直沖天靈蓋，憋著氣拼命掙紮，“我去你媽，你個賤人，周清越要不是我之前對你有好感，我他媽非要找人打死你。如果不是我還喜歡你姐，你看你還能不能來二中上學。”

周清越奇了怪了：“……好感？哪裏來的好感？我跟你又不熟。”

劉求昉忍不住“啊”了一聲，叫聲淒慘。

喬珩淡淡說：“不小心掰到他手腕了，估計力氣挺大的，不好意思。”除了語氣裏沒有任何歉意以外，都非常像是意外。

估計是哀嚎聲有點大，這裏雖然離校門口挺遠的，但是還是有經過的人看向這邊。

劉求昉什麽時候受過這種苦，他家有錢，他就仗著有錢，和幾個初中後輟學的“大哥”一起花，憑著“大哥”的小弟，他在學生裏面橫行無忌。

平時打架也只是小弟出手，哪裏輪得到他出手，現在被周清越和喬珩抓住，根本就反抗不了。

他眼裏滿是屈辱，更是口不擇言：“放開我，有本事你們以後別出校門口，你們敢出我就敢讓你們進醫……啊！”

周清越沒把他的話放心上，劉求昉就在只能在學生裏橫橫，他的小弟無非也是其他學校的學生。

學生怕什麽，一家長二老師，雖然他們的‘江湖規矩’是私人恩怨誰報老師誰犯賤，別說這是令人發笑的規矩，更何況他又不是劉求昉這種高中生，靠那點自尊心過活，報老師能快速解決的事情他又何必為難自己。

周清越伸出一只手捏住他下巴，說：“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今天不跟你敘舊，我找你是為了另外件事。”

劉求昉恨恨地看著他。

周清越一只手拍拍他的臉，說：“認真聽。別纏著周清雲，聽到沒。”

劉求昉終於能說話，咬牙道：“有本事你別走，信不信老子打到你喊爸爸……啊啊啊，痛痛痛——”

喬珩說：“哪來那麽多屁放。”

周清越：“……噗”

劉求昉最後還是屈服於疼痛之下，說：“……我最近不找她。”

周清越對這個答案非常不滿意，“誰讓你最近，以後都離我姐遠遠的，看見她記得繞道。”

劉求昉剛想說話，手腕間又是一陣劇痛。

他咬牙屈辱道：“……行，我以後不找她。”

喬珩另外一只手掏出手機，放到他面前，摁下錄音鍵，“再說一遍。”

周清越看到錄音，忍不住咂舌：“……可以啊。”果然喬珩無論什麽時候都比他想得細多了。

劉求昉看到錄音，眼睛都紅了，忍不住罵：“你別得寸進……嗷——”

喬珩低聲說：“你想好了，不然你手腕脫臼我直接送你上醫院了。”

周清越在旁邊簡直想鼓掌，喬珩原來才是最恨的那一個。

劉求昉到底還是怕痛，眼神恨不得看穿這個手機，咬牙切齒地回周清越的話。

……

“我保證……我不主動去找周清雲。”

“是我犯賤……周清越你他媽……啊——”聲音斷了幾秒，又繼續：“是我犯賤，是我自作多情，非要去逼著周清雲。”

“我以後沒做到上面的話，我就是…狗……”

“絕對不找周清越周清雲的麻煩。”

劉求昉已經被放開，聽著喬珩在放這段錄音，面目扭曲，眼睛差點可以滴出血來。

喬珩晃了晃他的手機，說：“記住，你要是沒做到，這段錄音很快就會傳遍各個學校。”

劉求昉想過事後掰回來，他最在意就是這點面子。現在這段錄音在喬珩手裏，這件事又只有他知道。如果他非要為了出這口氣，等這段錄音傳遍各個學校，全部人都知道了，才真的是沒面子。

“你……你們……”劉求昉說話直喘粗氣。

周清越從鼻子裏哼出一聲，“我們怎麽了？”

劉求昉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突然尖聲喊道：“啊——打人了！”操，不就是喊人嗎，他也會。

周清越：“……你的江湖規矩呢。”

劉求昉就要往校門口跑，被喬珩一把抓住，他發現掙不脫，罵道：“去你媽的，你們這些賤人誰跟你說這個。”

周清越嘖嘖搖頭，明明就是他自己先騷擾女生的好嗎，還逼著女生答應他，還敢說別人賤人，真的是……很不要臉。

“門衛！！二中學生打人了……啊，救命——”

喬珩直皺眉，劉求昉這次拼著手腕脫臼都要拉他們兩個下水，他眼睛瞇縫起來，手剛舉起，想要在引起周圍註意前把人敲暈。

一個人似乎聽到聲音嗎，猛地從旁邊的車裏下來。

喬珩剛想敲暈劉求昉，那個人就喊：“等等，是……周清越嗎？”

周清越指了指自己：“……我是，請問你是？”

那個人笑了，長得高挑英俊，只不過臉上還略帶著學生的稚氣，“我是你……姐夫。”

周清越瞬間大驚，下意識去看喬珩。

周清雲的男朋友？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他都沒見過。

不過他倒是聽說過，男的很有錢長得好看，上輩子周清雲沒覆讀，上了個普通的學校。有個追求她男朋友的女生千裏迢迢過來找她，說她配不上她男朋友。

那時候剛巧周清越跟家裏鬧矛盾，周父周母又沒註意到她的情緒，後面周清雲怕配不上她男朋友直接跟對方分了。

分手後男的還一直等周清雲，直到周清雲嫁人才死心。

這個消息也震到了劉求昉，他一直以為周清雲說有男朋友是騙人的。沒想到現在真的出來一個，而且這個人比他帥，看起來比他有錢。

那個男的笑了，“就他老是騷擾別人女朋友？”

周清越聽到這句就知道對方也知道了，點頭。

男的松了松自己的關節，說：“你們讓開，我來教訓一下他。”

喬珩和周清越對視一眼，放開劉求昉。

……

等到門衛發覺不對跑到校門口外的時候，劉求昉已經被摁在地上。

“讓你騷擾女生！”

“讓你整天仗勢欺人，不就是你爸有點小錢嗎？我家比你有錢多了。”

“清雲一直不敢跟我說心裏話，這次居然跟我說她怕，你他媽怎麽欺負她了。”——不過清雲跟他說心裏話這個倒是挺好

“信不信我跟你爸談談，讓他把你零花錢停一停。”

這句話剛說完，劉求昉瞬間就失去反抗的能力，心裏湧上一種恐慌。那幾個‘大哥’跟他玩也是因為他平時能支付他們的花銷，要是零花錢被停了，他拿什麽錢跟他們玩，哪裏來小弟。

他驚恐道：“你告家長你……”

“我就告了怎樣，打我啊。江湖規矩是塊磚啊？你想用就搬不想用就丟。這種傻逼規矩也就只有你們當真，更何況剛才你叫救命不是挺爽的嗎？”

一個門衛上去根本攔不住，最後還是喊了另外兩個門衛才拉住人。

劉求昉第一時間說：“你們二中學生欺負人。”

那男的樂了：“屁的二中，老子大學，閉嘴吧。你搶我女朋友還敢說話。”

門衛也皺眉說：“他不是我們學校學生啊，你不能誣蔑二中啊。”

劉求昉急了：“誰說的，還有兩……”

他轉身想指證周清越和喬珩，才發現背後早就空無一人。

打他的那個男的發出一聲嗤笑。

剛才門衛過來兩人倉促跑走，找了個小巷翻墻。這時候，周清越跟喬珩兩個人翻墻回去，忍不住偷笑。

喬珩笑道：“……清越同學，我好像翹課打架去網吧，全部都跟你做過了，你怎麽說？”

周清越看著喬珩頭上的一片葉子，邊笑邊伸手伸手去幫他拿葉子，“我怎麽說？我說，小弟，要不你跟著大哥混吧哈哈哈哈……你頭上有葉子哈哈哈…”

喬珩看著樹蔭下靠近他的人，心裏一動，抓住他的手腕。

周清越手裏拿著葉子被喬珩抓住手腕，有點莫名其妙：“怎麽了？我幫你拿葉子。”

然後他猛的被用力一推，忍不住往後踉蹌幾步，背後砰地撞上粗大的樹幹。

“你幹……”周清越對上喬珩的眼睛，對方的手撫上他的臉，頓時說不出話來。

喬珩眼裏微閃，連帶著表情都和平常有些細微的不一樣。

周圍的氣氛開始粘膩起來，周清越伸手推，卻觸碰到了喬珩的胸膛——掌心下是有力快速的心跳，比平時更快。

他擡眼看喬珩，對方眼裏帶著緊張和興奮，嘴唇抿成一條線，眼裏的深情壓都壓不住，如同突然開閘放水般洶湧，甚至連他都感覺得到，拉著他手腕的手在微微顫抖。

周清越垂眼，輕聲說：“喬珩你放開我。現在還來得……唔…”

他猛地睜大雙眼，唇上是溫冷的，對方放大的臉就在他眼前。

喬珩的雙眼緊緊地盯著周清越，似乎要把這段時間的藏起來的感情都顯露給他看。

喬珩看著睫毛微顫的周清越，握住周清越手腕的手更用力。

周清越感受著掌心下更加有力的心跳聲，緩緩閉上眼睛。

然後他感受到了企圖撬開他嘴唇的東西，伸手輕拍喬珩，開口說：“你別得寸……唔…”

喬珩用行動證明了他真的會得寸進尺，一點點帶動起周清越的情緒。

這種感覺太過熟悉，讓周清越有點意亂情迷，等他反應過之後忍不住罵了一聲——喬珩什麽時候學會舌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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